我越走越远,快要出城门时,身后突然追来一个侯府侍卫。他的神色怪异,仿佛有话难以启齿。
良久,他终于支支吾吾地吐出一句话。
“世子妃……世子让属下转达您一句话,过几日蛊毒发作,您可别在那日哭着求世子……求世子给您喂血。”
我淡淡地道:“让世子放心,我既便死了,也不会回头。”
我离开了京城,坐着那间画舫,顺着江水而下,想在被蛊毒折磨死前,回我娘的老家看一看。
江边的杨柳依依,水面上的波光粼粼,远处的山峦起伏,偶尔几声鸟鸣,让人心旷神怡。我靠在船舱内,目光迷离地看着沿途的美景,内心却是复杂难言。
我知道,这些美好很快就会与我无缘。
我的心一日比一日更痛。随着蛊毒的发作日益严重,我开始不时地咳起了血。
一次,当我正靠在舱边,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一口鲜血吐在手帕上,正巧被船夫撞见。
船夫一脸慌乱,连忙上前问道:小姐,您这是怎么了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要不要靠岸去找大夫?”
我强行压抑住咳嗽,淡定地挥手示意不用担心,说:“没事的,不过是些旧病,你别忙乱。”
路过南郡时,江边的花开得正艳。船夫见我凝望窗外,便问我:“小姐,要不要到岸上走走?南郡的海棠可是出了名的,现在正是开得最好的时候。”
他一边划桨,一边侃侃而谈,夸赞南郡的风土人情和这里的花树,尤其是海棠。
我微微一笑,回答道:“四五年前,我来过一次。”
那时,是沈鹤带我来的南郡。他离家出走,而我无家可归,在这片山水间自在玩闹,看遍了这里的海棠。
我记得那时沈鹤说:“看你这么喜欢海棠,我们不如在这里多待几日。”
我笑着问他:“真的可以吗?我还想去那边的山上看看。”
沈鹤点头,眼中满是宠溺:“当然可以,你想去哪儿,我们便去哪儿。”
那时,我们天真无忧,一起漫步在海棠树下,沈鹤还为我摘下了最高的那枝花,轻轻地插在我发间。